【弘叶题石】过来抱抱
*星光盛开生日联文
策划：@睡眠
上一棒：@笋瓜不是瓜
下一棒：@时花慕蝶
天使黄×恶魔凯
魔改py关系/天使和恶魔的别扭情事小日常
summary：“天堂和地狱之间，我选择你。”
00
“角可以摸吗？”“不能！”
“尾巴呢？”“也不能！！”
“求你了（星星眼”“..................”
“好吧，就一下，不准多摸。”
01
空气中混杂着酒精和尼古丁的味道。
酒吧里的人群似乎都在散发着自己内心的狂欢因子，加冰的威士忌下肚，上头的气泡氤氲的极致的嘈杂与暧昧。
包厢里昏暗的灯光以及时不时传来的女人在男人们怀里发出暧/昧的chuan/息，石凯找了个皮座边缘坐着，尽可能的远离。
手机屏幕的光照亮他一脸不耐烦的样子，只能自己又开始从开心消消乐的第一关开始打起，心里想着什么时候才能结束这场令人作呕的捕食。
左拥右抱的男人抽了口雪茄，一说话恶臭的气味就随着飘出来，歪头朝石凯打趣道，“凯凯，别光顾着看手机啊，是没有合你心意的？哥哥们要不再给你叫一轮，你好好选选。”
说完又叫来一群新人，男人埋在身边的女人胸前舔了舔獠牙，惹得那女人娇嗔的说了句好痒，两人又交换了一个黏糊的吻，惹得石凯翻了个白眼。
新来的女人显得更主动些，直接往石凯腿上一坐，搂着他的脖颈问，“哥哥是第一次来吗？没关系我来教教你，女人坐在腿上的时候，你...应该怎么做。”说着牵着石凯的手往自己的大腿根引，石凯一下站起身来，女人叫了一声被掀倒在一边的卡座上，不满的抬头盯着石凯。
“有点不太舒服，我出去透口气。”
用茶几上的火机点了支烟，石凯叼着离开了包厢，身后的调笑声即使关上门也能通过他特有的听觉传进耳朵里。
“装什么清高？”“就是，怂包样儿，不会是连女人都没碰过吧。”
“怪不得这么久还是只低等恶魔。”“吸来的食髓都是别人吃剩下的垃圾吧！”
“最基本的捕猎都做不到，这种就应该被同类蚕食掉。”
.................
石凯无所谓的耸耸肩，他不生气，这些话他已经听了不下几百回了，又没说错，他就是厌恶所谓恶魔必需的捕猎。
那种只掺杂着贪欲的纠缠索取，他觉得反胃。
石凯不是没试过捕猎。
他第一次跟地狱的前辈们来人间捕猎，恶魔根须触碰到人体血髓的一刹那他就跑出去吐了，他不是没怀疑过自己，最基本的捕猎都做不到，还算什么恶魔。
可在他用番茄汁和兔肉代食了几百年后，石凯突然也觉得没所谓了。他离开了地狱，搬到人间居住，找了份还算板眼的工作，他觉得这样也就挺好的。
他想要的只不过是回家看到冰箱里新鲜的兔肉和番茄汁的满足感，而不是刻意符合种族标准而去捕食人类的虚伪感。他只是讨厌纠缠时人类血髓散发出的恶臭味，又犯了什么天条呢？
石凯脑海里突然蹦出一个人，他勾起嘴角笑了笑，或许只有跟那个人接触的时候，才不会让他这么排斥，不过那都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
算了。
对他来说，还是兔肉和番茄汁才是长久的陪伴。
有句话说的好，与其享受酒池肉林，揶揄粉红，倒不如去码头整点薯条来的自在。
02
烟抽到一半，感觉刚刚染上的恶心气味消下去不少，石凯放松的舒了口气，心想着那些恶魔捕猎进行的应该差不多了，用脚捻灭了烟蒂，想返回包厢，却叫后巷子里传来的打斗的声音吸引了注意。
血迹零零散散的延伸到整个巷尾，现在人类社会的治安这么差的么，石凯不禁咋舌。
走到巷子深处，眼前的景象已经不能用惨烈来形容，密密麻麻的人倒了一片，个个身上都挂了不少彩，可在东倒西歪的人中，那个倚在墙边紧闭双眼的男人尤其突出。
他好像跟那些都不在一个次元，除了脸上挂了点彩，身上的白色衣服居然还能一尘不染，连血丝都没染上一点。
石凯捂着鼻子有些嫌弃的绕过这些散发着血腥味的人堆，慢慢靠近那个美的出奇的男人，他额头上的破口还往外渗着血，刺眼的红色显得他脸上更是没有颜色的苍白，靠近了石凯才发现，霍，居然是老熟人。
“黄子弘凡？”
“没死就说话。”
“喂！黄子！醒醒！”
黄子弘凡面无血色的样子真像死了一样，石凯语气难得有些慌张，他把手放在他的脖颈处，脉搏是跳着的，石凯松了口气。
见黄子弘凡还是没有要睁眼的意思，石凯蹲在他的面前歪着头打量着他，戳了戳他软软的脸颊肉，“喂，没死就赶紧起来，一会儿警察来了会把你抓走的。”
“............”
额头上血流的更多了，顺着男人的鼻梁汇聚到鼻尖，眼看着马上滴落到在他的白色衣服上，石凯俯身舔了舔，将那血滴用舌头卷走，朝着伤口处舔舐，那伤竟开始愈合起来。
恶魔的唾涎有治愈的功能，但他可不是故意想帮黄子弘凡疗伤的，他就是看不得那滴血把那身白衣服弄脏了而已。
正当石凯以为黄子弘凡真的昏死过去想把他就丢在这儿自生自灭的时候，晕倒的男人忽然睁开双眼，没等石凯反应，石凯就被他一把拽到怀里。
浅金色的瞳孔此刻染着淡淡的红色，像堕天使一般，圣洁的灵魂污浊了的地狱颜色。
“终于找到你了。”
石凯抬头，黄子弘凡眼睛里透出来金色的光芒让石凯瞬间腿软，使不上力。
靠，他拿神力压我！
“你........”石凯话都没说完就晕了过去
他在晕过去之前都搞不明白黄子弘凡是不是有病拿出来的神力直接把他弄昏，就算是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可他明明刚刚还帮他清理伤口。
黄子弘凡吻了吻石凯的发顶，像是安慰受伤的小动物那样，把他紧紧扣在怀里。
顿了顿，深不见底的瞳孔恢复了天使的宁静，此时此刻倒映着眼前人的样子，尤为深邃，像不起波澜的春水。
这次不要再离开了，他小声的说了句。
03
石凯是被饿醒的。
他实在太饿了，醒了后石凯直奔厨房的冰箱，那里有他储存的兔肉和番茄汁，待他狂炫一顿之后才恢复了点力气。
而罪魁祸首现在正躺在他那一亩三分地的单人小床上，闭着眼睛呼呼大睡装无辜，也不知道是谁昨晚压着他折腾到凌晨。
想起昨天晚上，石凯气不打一处来，也不知道黄子弘凡怎么知道他家的大门密码的，反正他再睁眼就已经在自己的床上了。
石凯推开埋在肩窝里的黄子弘凡，“你怎么知道我家大门密码的？”
“你什么都用你最喜欢的六一儿童节当密码，我试了试，就打开了。”
........突然想换个节日喜欢。
黄子弘凡把石凯压倒在床上，寻着热源不断往石凯的怀里拱，石凯受不了就把他推开一点，往下一看，胸口上密密麻麻的全是红印子，小狗似的留印子，之前也没没这么腻歪过，黄子弘凡不对劲，很不对劲。
被推开的小天使撇撇嘴还想继续拱，石凯揪着他因为情绪失控而显露出来的天使光圈问，“黄子弘凡，你是不是被那群人下药了？”黄子弘凡眨了眨水雾着的眼睛，又闭上，随后埋在石凯的胸口闷闷的嗯了一声。
“我偷跑出来的，天堂那边派人抓我回去，我就躲进了酒吧里，不小心喝了不干净的东西。”
所以你就把那群人全撂倒了？石凯好笑的看着还有点沾沾自喜的小天使，那样子看起来在说快夸我快夸我。
后面石凯再想问什么，黄子弘凡阻止了石凯的继续追问，一把扯住他的尾巴，把那端肉嘟嘟的尾尖含到了嘴里，石凯瞬间失声，捂着嘴巴不断的发抖。
黄子弘凡硬是用神力压着石凯，颠鸾倒凤到凌晨才肯罢休，石凯觉得自己一定是上辈子欠他的，这辈子才找了他个天使当p友，在天上的时候就甩不掉，非要跟他回地狱，现在又追到人间来。
真是个黏人的小麻烦精。
04
清晨。
石凯是闻着香味出来的，凌晨被饿醒胡吃海塞了那些东西后他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一直到现在，走出卧室，看到桌上鲜亮的烤吐司和煎蛋香肠和厨房系着小一号围裙的黄子弘凡，石凯有一瞬间感觉就这样一直过下去也不错。
但这个想法很快就被石凯否定了。
想什么呢石凯，他是天使，还是大天使的孩子，以后是要回天堂继承大天使的位子的，在他身边的，也应该是天使里面温婉贤淑的仙子，而不是他这个只会吸番茄汁的低劣恶魔。
他们之间的距离，就像地狱和天堂，隔着这个世界上最长的忘川河，忘川河的边上开满的曼珠沙华代表着他们无望的未来，就像，花落会染红整个忘川的河水。
“你醒了？”
黄子弘凡端着刚刚考好的小蛋糕出来，就看见石凯呆呆的望着一桌子的早餐出神，他把手里的东西放下，拽着石凯过来坐下，“一直吃冰箱里的那些东西不行，虽然能充饥，但一直吃生肉凉食也对身体不好，快把牛奶喝了。”
石凯翻了个白眼，他都已经几百岁了，还当他是没断奶的小猫咪啊，说着端起杯子还是喝了一口。
黄子笑眯眯的看着石凯把桌上的东西一扫而空，满足的打了个饱嗝，石凯擦擦嘴看着他说，“你什么时候回去？”黄子弘凡收了收扬起的嘴角，转过头洗着杯子，“我才来多久你就赶我走。”
石凯失笑的盯着他的后脑勺，他想，如果黄子弘凡有两只小狗耳朵的话，现在应该是耸下来了，他不忍心看黄子弘凡伤心，心下想了想。
他要想待就待吧，如果能多在他身边一会儿，待久了，可能就会慢慢发现他的不好，可能就会发现我们并不适合在一起，也就不会那么想着他了，就像现在，动不动就赌气的小闷罐，像个小孩子。
“好啦好啦，不赶你走，赏个脸看看我吧，天使大人。”
黄子弘凡这才转过来，“真的？”
“嗯，你要想留我还能把你丢出去？”
黄子弘凡撇了撇嘴，心想道，你不会，但是你会自己没声没息的走掉，我怎么找也找不到你。
黄子弘凡低着头小声嘀咕着，石凯问了句你说什么，他说的太小声，石凯没听清。黄子弘凡摸了摸鼻子，“没什么。”
“靠！”
石凯这才看到时间已经7点55分了，他今天还要上班，马上就要迟到了，想到老板那个凶神恶煞的样子，还有扣工资这个硬性条件，石凯只觉得心梗。
本来现在就又多了一口人，那些钱不知道够不够，但再被克扣的话，肯定就不够了。
来不及废话，石凯套上外套就要出门，被黄子弘凡拽了一个踉跄，石凯以为是黄子弘凡不想让他走，着急解释道，“我要迟到了祖宗，快快快，松开我，我感觉我现在蹬上风火轮就要走了。”
“去哪？”
“经十路的游乐场。”
“五分钟。”
“啊？”五分钟怎么可能，就算开车也要半个小时，况且现在又是早高峰。
黄子弘凡一脸自信，弯腰抱起石凯，石凯有些发懵的扯住他胸前的衣服，“干什么抱我？只听他笑着说道，“抓紧了。”硕大的白色羽翼带着二人腾空而起，城市的上空中旋绕着石凯的36D音效 ，“人类世界禁止飞行，黄子弘凡！！！”
05
确实是五分钟。确实也没迟到。
不过可能第二天石凯和黄子弘凡连人带翅膀就会刊登日报头条。
他俩不会被当成异形被捉去做生物实验吧！
看着套在小熊玩偶服里的石凯叹了第不知道多少次的气，黄子弘凡拍了拍小熊的头，“放心，人类的眼睛看不见，我施了神力，就算看到，在他们眼里，我们就是一只人类世界的家雀，不足为奇的。”
石凯锤了黄子弘凡一拳，抢过来他刚吃了一口的冰淇淋，恶狠狠的咬了一口，又冰的牙碜，他不早说，害他白白担心。
再说，有翅膀了不起啊，恶魔也有翅膀，只不过不具有飞行能力，恶魔的翅膀是在捕食的时候煽动神力诱导香的，看吧，恶魔的一切能力都是为了肮脏的捕食。
石凯带上玩偶的头套开始今天工作，声音穿过头套发出闷闷的声音，“你乖乖回家去，不能再用飞的，打车回去，或者坐公交，刷我的卡就好。”
黄子弘凡噘着嘴接过来，闷闷不乐的，“可是我一个人在家很无聊的。”
“你呆在这里看我工作也会很无聊的。”
“不会的！”就算看一辈子也不会觉得无聊。
石凯没办法，只能答应黄子弘凡留在这儿陪他工作，“那行吧，你乖乖呆在这里，等我下班。”
“遵命！”(˵¯͒〰¯͒˵)
游乐场玩偶的工作其实并不轻松，头套不透气，夏日的温度本就很高，密闭的空间不知道又要高上几度，石凯需要跟小朋友们互动，还要给小朋友分发礼物。
每个小朋友都有不同的礼物，被分到一盒饼干的小男孩不满的嚷到，“我也要玩具汽车，才不要什么破饼干！”
石凯锁在小熊玩偶里，压住因为闷热而不好的心情，尽量温柔到，“每个小朋友的礼物都是不同的，无论是什么样的礼物都要珍惜哦。”
“我不要！我就要玩具汽车！玩具汽车！”小男孩声音越来越高，继而上手推了一下石凯，本就高温不适的身体被一推失了平衡，眼看就要和大地来个亲密接触，在最后一秒却被稳稳的抱住了。
“你没事吧？”“嗯...没事。”
石凯摘下头套，汗湿的头发黏在脸上，还是冲黄子弘凡眯着眼睛笑了笑，黄子弘凡走到刚刚那个小男孩的面前，指着饼干的铁盒图案，上面画着天使的翅膀，“这是天使图案的饼干，不好好收下就得不到天使的庇护，晚上会有恶魔把你吃掉的！”黄子弘凡盯着小男孩的眼睛瞬间变成了红色，把小男孩吓得够呛。
小男孩看起来被唬住了，吓得抓紧了饼干盒灰溜溜的离开了，石凯有些好笑的看着他，“你吓小孩子干嘛，恶魔不吃小孩的。”
“我知道啊，恶魔只喜欢吃小兔子和番茄汁。”黄子弘凡对他眨了眨眼睛，随手变出来一个兔子样式的番茄糕。
哇！真可爱。
石凯看了半天没舍得吃，最后还是抵不过诱惑哭着亲口吃掉了可爱的小兔子，黄子弘凡在旁边安慰他，“吃了旧的小兔子，才会有新的小兔子。”
“真的吗？”
“真的。”
“那我明天还想要一个一模一样的小兔子，不行，两个，一个吃掉，一个放起来冰箱里冻起来收藏。”
“好。”
石凯不知道的是，像这样兔子样式的东西，不只是番茄糕，还有各种各样的东西，兔子灯，兔子包，黄子弘凡已经攒了一个房间那么多，他想着以后以各种理由送给石凯，节日送，生日送，开心送，不开心送，送到他不喜欢小兔子为止，再送石凯下一个喜欢的样式的东西。
想让你再爱我一点，我才有勇气陪在你身边。
06
之后，黄子弘凡总会想各种法子死跟着石凯去上班，即使石凯去挤他讨厌的地铁。
黄子弘凡很讨厌人多密闭的空间，天使的感知能力强，太多陌生气息靠近会让天使陷入恐慌，黄子弘凡顺理成章将头埋在石凯的肩上，从背后抱住他，哼哼唧唧蹭了石凯一路。
有了黄子弘凡，石凯在游乐场的工作多了不少麻烦。
来到游乐场的大家总能看见玩偶熊旁边站着一个冷脸的男人，这让本该互动的人少了一大半。石凯让他自己找活去干，结果黄子弘凡去鬼屋当npc，非但没吓到人，反倒借天使的原型俘获了一大批粉丝，平常最阴森的地带直接变成了观光区。
还有......
“你别......”
石凯头上的恶魔软角已经被嘬的发红，现在尾巴牢牢的被抓在掌心里，随着黄子手上的摩挲一颤一颤的。
他搞不懂黄子弘凡这个死天使随时随地都能发Q，这还是在游乐场的员工间，门没锁，随时可能会进来人。
“你够了，松开...”石凯发抖着摁下门锁，心里才松下一口气。
“就一下...求你了（星星眼”
尾巴尖是恶魔最敏/感的部位，也是最脆弱的地方，黄子弘凡把嘴唇贴上去，石凯感觉自己头晕的已经看不清东西了，只能扯着黄子弘凡的衣领子喘气。
“好吧，就一下，不准多摸。”
但...事实证明...
黄子弘凡的嘴，骗人的鬼！
石凯惨兮兮的抱着自己的被rua的发红的尾巴，发誓这辈子再也不会信黄子弘凡这个大色/鬼。
不过，黄子弘凡也总是不经意的让石凯在一瞬间心动。
“凯凯，冰淇淋！给你。工作一天辛苦啦，快来快来，我做了你最爱的糖醋排骨。”
“凯凯～好无聊，你今天可不可以不去上班啊～好吧我就是说说没有真的不让你走的意思，我会乖乖在家的。”
“生日快乐！送你的礼物，挂坠上的羽毛是我自己的，我挑了最干净的，挺疼的，你可要好好收起来。”
“下雪了！凯凯，我们去海边吧！我第一次看下雪时候的海，我知道雪其实就是我们天使的浮毛，但是真的好浪漫啊，你不觉得吗？”
“凯凯，你好漂亮，想摸尾巴...凯凯...”
“凯凯...”
别叫了。
别再这样喊我了。黄子弘凡。
这样下去，我真的会舍不得和你分开。
07
“叮咚，叮咚，叮咚。”
谁啊，大清早的。
石凯昨天晚上又被黄子弘凡折腾到半夜，门铃声源源不断吵的心烦，他蹬了一脚还在睡觉的黄子弘凡，“去开门，快去。”
黄子弘凡还没睡醒，眼睛都没睁开就去开门，石凯在这边打算继续合上眼，却听到了门边黄子弘凡冷下来的声音，“你怎么找到这儿的？”
这下石凯是彻底没睡意了，套了件衣服出来一看，对方正好也朝他看了过来，“你就是黄儿心心念念的那个小恶魔？”
黄子弘凡用手挡住门，但挨不住对方一个闪影还是进来了，“哥！”
郑云龙走到石凯跟前，石凯往后退了步，错开他的眼神，有些不知道该往哪里看，郑云龙一步步的逼近，“我知道你也是解决你的需要吧，恶魔需要捕食血髓，没问题，我不会拆散你们，毕竟天使和恶魔本来就是云泥之别，但玩够了要学会放虎归山，知道吗小恶魔？”
黄子弘凡冲过来将郑云龙拉到门外，担忧看了一眼被说懵了的石凯，怔怔的回不了神儿，他希望暂时的清净能让他冷静下来，不要因为别人的三言两语就否定他们之间所有的所有。
黄子弘凡有些情绪上涌，他知道石凯非常敏感，他很怕，很怕好不容易追回来的人被郑云龙这么一说，他们的关系又会回到冰点，“大龙哥，我叫你一声哥哥，是因为我一直待你像我的亲兄长那样，如果你想要大天使的位子我不会去抢，所以你.....”
啪！
一个清脆的耳光让黄子弘凡有些耳鸣，他摸了摸脸，看向郑云龙，他没见过郑云龙这样生气的样子，整个瞳孔都染成了血一样的颜色，他愤怒的过抓着黄子弘凡衣领，“谁告诉你我从来想要的是大天使的位子！”
其实郑云龙眼里不可置信大过悲伤和愤怒，他紧紧揪着黄子弘凡的领子，一字一句的对他说，“我不知道为什么你会产生这样的错觉，会让你觉得我是想要大天使的位子，我....好吧，没关系，你不知道那我现在告诉你，我从来都没有这个想法，也不会有这个想法，从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我看着你在我身边长大，我把你当成我的亲弟弟，所以我只想让你坐上应该属于你的那个位子，而我，看着弟弟能够坐在高处的样子，成为整个天堂的景仰，我觉得就够了。”
“...........哥。”黄子弘凡叹了口气，“可那并不是我想要的。”
郑云龙松开黄子弘凡的衣领，扯了扯一早打好的领带，“好，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如果你现在还能敲开你眼前的这扇门，我可以让你继续留在这里，如果敲不开，你就跟我回天堂，准备继任大天使的位子。”
郑云龙指着刚刚的楼门，示意他去敲，黄子弘凡有点不以为然，凯凯一定会给他开门的，这是他们两个人的家，想到这儿，黄子弘凡嘴角翘起来，急切的拍了拍门，“凯凯！开门！”凯凯，开门吧，这样我们就可以一直在一起了。
一声，两声，三声...
门紧闭着。屋内也没有任何声音传出来。
黄子弘凡有些慌了，他拍着门，有点焦急，“凯凯，你开门呀，外面冻死了，我只穿了一件毛衣，你开门，现在才早上八点钟，还来的及睡个回笼觉，醒了一起去游乐场外面那家煎饼摊，去吃他家的至尊套餐.......”
“黄子。”屋内传来石凯的声音。
“凯凯，你在啊。”“你跟你哥回去吧。”
“................”
“你说什么？”
“我说，你跟你哥回天堂吧。”
“凯凯你先把门打开，你听我说...”
“我现在不想听你说你听不明白吗！”平地一声惊雷，是黄子弘凡从没有听到过的语气，那语气里清清楚楚的夹杂着讨厌，不耐烦，他那一想到声音的主人是在门那边的石凯，他就感觉心脏坠入了冰窖，凉水好像从头灌到脚底，冰的彻底。
“你跟你哥走吧，别再来找我了，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低级恶魔我只想在人界小小一隅过自己的生活，我当时招惹你是我不对，我错了，对不起。”
“本来我们可以互不干扰的，你做你的天使，我做我的恶魔，你有的尊贵，我有我的卑劣，我们终究不是一路人。”
“分开吧，这样对谁都好，不是吗？”
黄子弘凡摸着面前的木门，他好像能感受到隔着木门传来的体温，他双唇颤抖着，额头紧紧贴着门板，“石凯，别赶我走...求你了...”
可是再没有声音从那扇门里传出来了。
“别离开我，石凯，你不能再离开我第二次，我求你了...”他仍然锲而不舍的一遍遍敲着，好像多敲几次就也能敲开石凯的心门一样。
郑云龙好像早就料到一般，拍了拍黄子弘凡抵着门板的头，“走吧。说好的，门不开，你跟我走。”
天界们轰然打开，一阵风卷残云后，屋外再没有两人的踪迹，而那扇门缓缓打开了，石凯走出来，眼睛红的像只兔子一样，望着空无一人的门外，终于蹲在门口小声呜咽起来。
就这样吧黄子弘凡，回到属于你的地方。
08
黄子弘凡走之后，石凯好像又恢复了之前的日子。
只不过没有了两分钟跨区抵达游乐场的交通工具。
只不过没有了回家桌上香喷喷的红烧排骨。
只不过没有了各式各样的小兔子玩具。
只不过没有了经常黏在身边的那个人。
石凯告诉自己，习惯就好，可还是忍不住看见路边的清洁工具，就想着回家会不会有散落一地的羽毛需要打扫。
有次石凯下班回家，走到公寓楼下，发现透过玻璃，屋里饶然是黑漆漆的一片，像只黑洞，要把人吸进去一样，他有些害怕，所以他后来走之前都会打开一盏玄关灯，这样透过窗户，看见的就是有光亮的。
就好像，还是从前的那个人，在等你回家一样。
09
“啊！完了完了又要迟到了！”
石凯匆忙套上衣服，连袜子串了颜色的两只都套在了脚上，拿了冰箱里的番茄汁就夺门而出。
都怪黄子弘凡，他到现在还是改不过来这个习惯，以前黄子弘凡还会关他的闹钟，让他多睡会儿，以至于现在石凯对闹钟产生了抗体，响了就关掉继续赖床。
迟到是必然的，不过是被园长骂上一通，扣上个几百块，没关系的。
冬天很冷，玩偶里的温度不流通，昨夜结的冰碴冻的石凯手指发红，划出零星点点的小破口，密密麻麻的疼痛涌上来，但以前也是这么过来的，没关系的。
他打开早上带的番茄汁，抿了一嘴就觉得有些涩口，有点喝不下去，都怪黄子弘凡，每天变着花的做饭，谁还会想着去吃冰箱里的番茄汁和生兔肉，不知道是不是变质了，石凯越喝越皱眉，干脆最后扔进了垃圾桶。喝不惯就自己学着做饭嘛，网上又不是没有做菜教程，偶尔自己做菜也是一种生活情趣，没关系的。
“妈妈！我想吃那个冰淇淋！”
“小宝，冬天吃冰淇淋会闹肚子哦。”
“可是...可是今天是圣诞节。”
看着带着粉红色毛线帽的小朋友对着橱柜里的圣诞特辑冰淇淋望眼欲穿，石凯去买了两个，来到她面前，蹲下笑眯眯的说，“给你，哥哥请你吃彩色冰淇淋。”他抬头看了看小朋友的母亲，对她说，“圣诞节吃冰淇淋心情会变好的，偶尔破次例，没关系的。”
他想把另一个冰淇淋送给小朋友的母亲，但她笑了笑拒绝了，她说跟小宝吃同一个就好，向石凯表示了感谢，母女俩咯咯的笑着走远了。
今天是圣诞节啊。
入了夜的冬天更冷了。石凯坐在园区的长椅上，看着亮起霓虹灯的摩天轮，最高处的圆舱顶进云里，照亮那一小片云彩，石凯在想，他会不会也能看见游乐场的霓虹灯呢，看不见也是他的损失，这么好看，彩色的，闪闪发亮。
石凯盯着天上看了很久，盯得眼睛有些发痛，久到冰淇淋化在手上，冰的他一颤，手一松，冰淇淋掉在了地上。
“我还一口都没吃......”石凯想起今天倒霉的一天，委屈涌上心头，没有吃一口就掉在地上的冰淇淋仿佛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什么的狗屁没关系，有关系，有大关系。
他不想因为赶不上早班车被园长扣工资，不想因为生计干这份游乐场玩偶的烂工作，不想心情不好还是要笑脸相迎，不想只喝冰箱里的烂番茄汁，不想过一个人的圣诞节，不想.......
跟黄子弘凡分开。
石凯家的门隔音挺不好的，所以那天郑云龙在外面跟黄子弘凡说的话他也一字不差的听进去了，黄子弘凡可以放下大天使的位子去只追随他，可他不行，他也不能让黄子弘凡为了他去违背天堂的意愿，他不能做这个罪人。
所以，他没有开门，只要他不开门，黄子弘凡就会乖乖跟兄长回去，继任他本该继任的位子，过他应该过的生活。
“黄子啊，如果你不恨我的话，能不能再来人间看看我，我很想你...”
我真的真的...很想你...
石凯总觉得自己越活越回去，年龄越大，爱哭的毛病却一点也改不了，泪水一但决了堤就像洪水泄了闸，止也止不住。
突然间，石凯感觉被毛茸茸的触感摸了摸头，他抬头看，是玩偶熊。
自己经常穿着它站在别人面前，现在别人穿着它站在自己面前倒有些别扭了，小熊摸了摸石凯的头，递给他一只新的冰淇淋，是圣诞特辑的彩色冰淇淋。
“给我的？”
小熊点了点头。
石凯咬了一口，甜甜的，彩色糖果化在嘴里，他看着玩偶熊，“你不抱抱我吗？玩偶熊应该这样安慰人的。”
小熊听了以后敞开怀抱。
石凯笑了声，把自己埋在玩偶柔软的皮毛中，小熊紧扣了口石凯的后脑勺，把他抱的更紧。
天上开始下雪了，这是天使的羽毛，石凯看着雪花化在手心，冰冰凉凉的，情不自禁的说出来，“黄子弘凡，我好想你。”
“所以我来了。”
小熊忽然传来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石凯怔怔的看着玩偶服下的人把头套摘下后露出的脸，正是他朝思暮想的人。
“你怎么回来了？”
“不是你说你想我了，所以我就回来了。”
“那天堂怎么办？”
“总有人会管的。”
“那大天使的位子呢？”
“总有人会坐的，但那个人不会是我。”
“那...”
“嘘...别问了，现在最重要的不是我站在你面前了吗？你说你想我了，我听见了，不许反悔，如果再骗我的话......”
“怎么样？”
“我就...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石凯看着面前的人刚脱下头套，汗湿的发丝黏在脸上，但也止不住眼里亮着光，巴拉巴拉说了一长串，傲娇中带着撒娇的意味，他突然就觉得很幸福，所以也就笑开了，笑的非常开心。
是啊，黄子弘凡站在他面前，已经是打破他对自己偏见的最好证明了。
不需要任何人的认可，只要他喜欢我，就足够了。
“还笑，我戴了一晚上的玩偶服，这真的又闷又热，以后不要再干这种活了。”
“嗯。”
“就在家待着等我赚钱养你。”
“嗯。”
“你说我去干什么好呢？模特？明星？还是歌手？”
“嗯。”
“笨蛋恶魔，你怎么只会说嗯？”
“那...过来抱抱？刚刚没抱够，想着怎么再让你抱我一次。”
黄子弘凡怔住了，噗嗤一声笑出来，开心的翅膀都飞出来上前盖住了石凯，石凯吓得慌忙看周围有没有其他人，嗔怪的掐了下他的翅膀，痛的黄子弘凡嗷嗷叫。
石凯再一次体会到了空中跨越几个区市回家的感觉，即使在下雪，但黄子弘凡有翅膀做伞，有怀抱温暖，凌晨似乎也没那么冷了。
视野里再次出现那栋亮着灯的公寓，终于不是只是一个人的家，而是，天使和恶魔共同的家了。
“干嘛家里开着一天的灯，不浪费电吗？”
“怕你找不到回家的路，所以就开着了。”
你看，这不是顺着光，你就找到我了。
10
天堂无门，地狱不走。
我只想为你挡住人间的风雨。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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